【中篇/白哈穿黑哈】The Potters（26）-眼淚Tear

AU：战后的哈利来到了一个他父母还活着的世界.在这里十五岁的哈利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家庭.但是这个世界的他竟然半个脚踏入了食死徒的队伍.与父母的关系如履薄冰.

在混乱的记忆中他发现一切都变了.但又似乎又同从前一样.那道褪色的闪电形伤疤重新泛起了红色.他仍然是伏地魔的第七个魂器.可巫师界从未有过救世主.

Chapter26.

她从詹姆怀抱的间隙里看见斯内普用一种痛苦的表情看向她，然后被老校长施下禁锢咒，没有一丝想要抬头的欲望。这个男人——她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她曾经的那个好友西弗勒斯了，他是冷眼旁观她的儿子受尽折磨后死去的帮凶！甚至在得知了一个无辜的十五岁孩子的死讯时冷漠、刻薄地嘲讽她的儿子愚蠢。莉莉抓紧了詹姆的衣服，觉得内心深处一股愤怒与悲伤混合在一起。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她的哈利本来应该躺在家里那张舒适柔软的床上，缩进温暖的被窝里等待第二天拆开所有属于他的圣诞礼物，而不是躺在冰冷的石头墓碑下，被泥土和雪花掩埋。她的哈利，还那么年轻，就孤零零地走向了死亡。只要一想到当时哈利是怎样站在那个黑暗的小房间里，一想到哈利最后的时刻会有多么害怕，莉莉就仿佛要被那股翻涌的悲伤浪潮吞噬。她不会原谅斯内普，这早就已经不只是他和莉莉之间的事情。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莉莉。从他们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在乎过莉莉的想法，只是一味地把她当成需要捧在手心呵护的易碎品，或者是为了维护他那可悲的自尊心可以辱骂的对象。她不需要斯内普来告诉她詹姆•波特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不需要斯内普因为害怕詹姆爱上她就天天跟在掠夺者后面想让她“知道他们的真面目”。莉莉•伊万斯不是那种脆弱的容易受到伤害到小女生，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也明白自己要走的道路。她最需要的不过是斯内普的尊重罢了，她给了斯内普太多机会，可他只是走的越来越远。

或许从那个时候——她看见斯内普对她姐姐佩妮的态度的时候，就不应该跟他有联系。在斯内普觉得用黑魔法欺负麻瓜出身的同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时候，她就应该放手，而不是等到他当着两个学院的学生的面骂她“臭烘烘的小泥巴种”。

而现在他甚至眼睁睁看着莉莉失去了她的珍宝，她的哈利。她没有办法原谅他，看着斯内普，她只会想起哈利当时受着折磨，而斯内普无动于衷，甚至可能因为“波特”在受苦而暗中窃喜。

詹姆搂紧莉莉的肩膀，看着那个可悲的食死徒被邓布利多押到楼上去，并没有觉得心里好受多少。如今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他的儿子再也没有机会打开今年的圣诞礼物，没有机会吵着求詹姆抽空带他去看魁地奇世界杯。斯内普真的可以做到迁怒于无辜的孩子，甚至对他的死亡漠不关心，这让詹姆久违地感到那股对斯内普憎恶重新回到胸膛。只要詹姆活着，斯内普就别想再靠近他的家人们一步。

邓布利多看着波特夫妇，蓝色的眼睛里有种悲伤的光芒，他缓缓开口。

“莉莉，詹姆，你们来找我是因为哈利的事情吧？”

“校长…”莉莉抬起头望着老巫师，“我们看了哈利的记忆。那些魂器，只要我们把它们全部摧毁，就可以杀死伏地魔，对吗？”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他有些惊诧，不知道哈利给他们看了多少，但他隐隐感觉，哈利是不会把真相全盘托出的，那孩子总是想自己承担一切。他看了一眼旁边坚定的詹姆。

“请让我们帮忙吧，校长”，詹姆郑重地说，“只要毁掉那六个魂器——”六个，他们果然不知道哈利也是一个魂器，邓布利多为这对父母感到难过，他们才刚刚安葬一个儿子不久，而另一个哈利…又想着献出生命去保护他们，莉莉和詹姆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杀死伏地魔的代价是要再失去他们的儿子一次。“我们就可以杀死他了！”

“詹姆…莉莉，”邓布利多轻声说，“我当然愿意你们帮我。哈利…他在离开前已经毁了一个魂器，而另一个哈利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久也成功毁掉了一个，剩下的那几个魂器——马沃罗冈特的戒指，赫奇帕奇金杯，斯莱特林的挂坠，还有伏地魔身边那条蛇，它们被强大的黑魔法保护着，用一般的方式难以摧毁。我想，有了另一个哈利的记忆，我们可以比之前更快地找到它们。”邓布利多犹豫着，把哈利是魂器的事情咽进喉咙。

“我们去找那个挂坠盒。它应该在西里斯家那个家养小精灵手上。”詹姆和莉莉相视一眼，确认了对方的想法。

“那真是太好了…我会去解决掉金杯和戒指，你们不用担心。”老巫师拂了拂银白色的胡子，心中愈发坚定了要把哈利体内的魂器碎片拿出的想法，他用温和的蓝色目光看向波特夫妇，缓缓开口，

“还有，圣诞快乐，詹姆，莉莉，替我也向哈利问声好。”

罗恩在收拾回家的行李，他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霍格沃茨了，他最期待的、美好的圣诞假期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让他兴奋不已。他站在自己的床铺旁，从枕头底下的杂物里抽出一张照片。里面的两个男孩穿着魁地奇服，勾肩搭背地一边大笑一边庆贺着红发男孩的胜利——他成功选上了学院队的守门员。罗恩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思绪回到四年级的夏天。作为家里的第六个儿子，罗恩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哥哥们优秀，比尔是古灵阁的解咒员，查理去了罗马尼亚研究火龙，就连死板的学习狂珀西也是格兰芬多的男生级长。有时候他知道弗莱德和乔治不是真心在嘲笑他，但他就是忍不住感到难过，总是笨手笨脚的小罗尼能做好什么事呢？他看见妹妹金妮成功进入了魁地奇队，却不敢跟别人说他也想去试试竞选守门员。

晚上的时候他偷偷在休息室练习骑扫帚，在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他没有想过会是哈利。他最好的朋友用一双明亮的绿眼睛看着罗恩，罗恩马上明白哈利已经看了他很久了，尴尬地把扫帚放到一边。现在想想，他还为自己当时怀疑哈利会笑话他而惭愧。

“罗恩，你想竞选守门员，对不对？”哈利在笑，但并不是嘲笑，更像一种发自内心的兴奋与激动，罗恩差点就叫他小点声别吵到还在睡觉的舍友们，“呃…不是，我…”罗恩觉得耳根发烫，他小声辩解，想找出个合理的解释，不过哈利说的话让他吃了一惊。

“太好了！”哈利说，“我还在想，竞选都快结束了，你怎么还不去呢，要是今年比赛的时候没有你，我们就没那么大胜算了！”罗恩觉得心里痒痒的，他看见壁炉的火暖暖地照在哈利脸上，“罗恩，早点睡吧！明天才能发挥好。”

“哈利，呃，我只是试试，不一定能选上…”

“开什么玩笑，你都选不上，那也没别人可以了。”哈利认真地看着他，他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用这么坚定，毫不怀疑的语气对他说“你当然可以”。

第二天的时候他成功选上了守门员，哈利骑着扫帚就冲他飞过来，罗恩被吓得赶快回到地面上，哈利一边大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说的话罗恩没有听清楚，但罗恩清楚地感受到那股热烈的喜悦和激动，哈利说，他就知道罗恩可以做到，罗恩是他见过最棒的守门员。他们俩谁也没发现科林偷偷地给沉浸在胜利中的二人拍了照，直到吃晚餐的时候罗恩在座位上看见了它。

他还想给哈利送好多圣诞礼物，不是年年都穿的那种妈妈织的毛衣，今年他本想送他些不同的东西。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盯着照片里的哈利，感到心脏缺失了一块，他最好的朋友…从一年级入学时他们就形影不离。罗恩有时候盯着橱窗里的那些零食，回过神的时候哈利已经给他买了一大堆。舞会的时候他抱怨自己的礼服皱皱巴巴，像老奶奶穿的衣服，哈利偷偷地让弗莱德和乔治买了一件新的送给他。

哈利那个时候是什么心情？孤零零地被朋友们误解的时候，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死去的时候——罗恩发现照片里哈利的脸变得很模糊，他擦了擦眼睛，不由想起哈利对他说过，不要老觉得你没用。

他怎么能不觉得自己没用？他的好朋友处在那么大的痛苦中，而罗恩却不在他的身边帮助他。他小心翼翼地叠起照片塞到箱子里最隐蔽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哈利睡过的床铺，两个哈利实在是太像了，为什么他们不怕呢？不怕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再也收不到圣诞节礼物，再也不能自由地在魁地奇场驰骋…罗恩痛苦地提起箱子，他走到门口，看见弗莱德和乔治悲伤地望着他。

他们本来是整个学校最会搞恶作剧的小团体，哈利说，就连初代掠夺者都没有他们那样天才。哈利带给了他们很多东西，活点地图、隐身衣，绝妙无比的恶作剧计划。只要哈利在霍格沃茨，欢声笑语就无处不在，说实话，弗莱德和乔治总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三个人的恶作剧，到最后哈利总是能成功脱身，逃过留堂的处罚。他们现在一点也不想弄明白了，如果哈利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回到他们的身边，再多的留堂也没有关系。掠夺者的头头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他的恶作剧生涯不应该就这样结束。弗莱德和乔治收拾行李的时候看见他们写的那张长长的羊皮纸，三个人的笔迹歪七竖八，这是哈利入学时他们就在写的恶作剧计划。

哈利说过，他要当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投资人，为此在偷偷攒零花钱，要是把戏坊开张了，他一定要把所有的商品都买一遍。

弗莱德和乔治攥着那张羊皮纸，还有哈利没拿走的活点地图。

他们愿意把所有商品都免费送给他，如果哈利活着。

赫敏知道她失去了什么，那个在她被欺负时挺身而出的男孩，她最好的朋友，再也回不来了。在有求必应屋看着自己另一个世界的朋友那副破碎痛苦的表情是那样难以忍受，有那么一瞬，赫敏会忘记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哈利，不是那个陪伴了他们五年的好友。她无处安放这股悲伤，就算她当时很想就那样跑开，去处理自己的情绪，她也做不到让一个如此破碎的哈利留在那里。

如果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他们的哈利，起码不要让另一个哈利再受到伤害，她闭上眼睛，温热的泪水又重新聚集在眼中，手心里的金色飞贼发卡被她捏得有些变形，可她不想放开。

三年级的时候，斯莱特林的米里森•伯斯德和另一个女生总会侮辱她是“泥巴种”，来找她的麻烦。有一次赫敏被她们俩堵在无人的长廊，就算是再精通魔咒的人也没办法反应过来她们剪掉头发的咒语，她看着自己被剪的过短的、难看得像打结的鬣狗毛一样的头发，委屈又难过地哭了一整个晚宴。她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哈利当着所有教授和同学们的面走到斯莱特林长桌上，把伯斯德变成了光头。

他请求莉莉为她理了个好看的发型，还送了她这个有些粗糙的金色飞贼发卡。

哈利说，赫敏短发也很好看。

她总以为他们会顺顺利利地一起毕业，在结婚生子后也一直会是最好的朋友。

现在她只有哈利每年生日时送她的那些礼物和这个发卡了。

纳威把那个迷你的格兰芬多宝剑挂饰拿起来细细端详，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他曾经跟哈利说过，他真的很想挥挥格兰芬多宝剑，可是他们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于是哈利就做了这个有些丑的迷你挂饰给他，上面的红色宝石都嵌歪了，可纳威觉得那是他最喜欢的礼物。

他们一起对抗过那些欺负人的高年级斯莱特林，一起替那些麻瓜出身的同学们出气。他从来没想过哈利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他们，也没想过在另一个世界，他的父母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哈利变成了孤儿，被迫担起整个巫师界的重任。

命运一定是喜欢捉弄那些本该幸福的人。

罗恩跟着哥哥们离开之后，纳威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他看着那个挂饰，小声说道。

“圣诞快乐，哈利，今年我也还是会送你礼物的。”

金妮以为她还有很多个情人节可以迈出勇敢的第一步，升上五年级前，她总是会在送礼物之前打退堂鼓。甚至要靠贿赂学弟来偷偷拿到哈利•波特一张单人照片。她期盼过今年的情人节，但那时哈利的变化让她心碎而生气，她失去了最后一次给他情人节礼物的机会。

她对他的喜欢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哈利很早就已经收拾完行李来到了大礼堂，他心中有股异样的期盼和难过。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和父母一起过圣诞节，或许这是因为本该陪着莉莉詹姆过圣诞节的不是他。他的目光随着那些嬉笑打闹的同学们飘浮，感到自己仿佛处在一个影影绰绰的梦境里。他有多少次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似乎已经数不清了。